2025中國汽車重慶論壇議程第二日，吉利控股集團高級副總裁楊學良發表主題關于汽車行業自律的演講，再次強調行業自律對中國汽車產業健康發展的關鍵意義，呼吁車企共同抵制內卷式惡性競爭。一年一度的重慶汽車論壇又召開了，感謝大會組委會的邀請。我還清晰地記得，關于中國汽車行業到底要不要卷的爭論就是在去年重慶汽車論壇被白熱化的。刺耳的“牌桌論”，裹挾自媒體和網絡輿論力量，“內卷”之聲甚囂塵上。
我在隨后的中國汽車論壇上做了一個主題為《積極面對內卷挑戰 早日走出內卷怪圈 為汽車產業健康發展和全球化進程做出應有貢獻》的發言，核心內容是反對造假售假，反對價格戰，打擊內卷，呼吁加強行業自律。
過去一年，中國新能源汽車產業從價格戰發展到內卷式惡性競爭；從口水戰發展到人身攻擊戰；從人要吹滅鬼燈，發展到鬼要滅掉人燈；從狗咬人發展到人咬狗，真叫人一頭霧水。雖然行業內的人對其中的真相心知肚明，但對社會公眾而言，確實難辨是非，黑白難分。我認為汽車行業應該體現公平透明的競爭原則，尤其在關系到安全、環保等方面的問題上不能含糊不清。公眾最關心的問題是法律的公平與正義，中國是法治國家，全面依法治國應該在關系到民生的汽車行業充分體現出來。
今天我繼續圍繞行業自律做幾點分享：
一、行業自律是中國汽車產業健康發展的守護神。雖然汽車行業內人都知道自己早已簽訂過《汽車行業維護公平競爭市場秩序承諾書》，做出過承諾：堅持遵守行規行約，規范市場營銷活動，維護公平競爭秩序。注重營銷宣傳方式方法，不夸大宣傳、不虛假宣傳，不為吸引眼球、增加獲客而對消費者進行誤導性宣傳。發揚質量為先、品質為本的工匠精神，以高質量產品，高品質服務，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念，積極履行社會責任。但簽約方是否信守承諾，業內說法不一。
二、企業是行業自律的主體，企業不自律行業不可能自律。企業是由人構成的，人的自律就是企業的自律，而人的自律由人性決定的，如果沒有強制措施，人性惡的一面就會催生大量謊言，傷害社會；如果依法懲罰違法犯罪分子，那么人性善良的光輝就會照亮人間，汽車行業自律就會成為現實。企業與企業之間的競爭從本質上講是人與人之間的競爭，行業亂象的根源在于人性的惡得到了放大，人性的偽沒有被識破，假話到處行，真話不可行，有法不依、違法不究、執法不嚴，這是中國汽車工業亂象的根源。
三、如果行業自律失靈了，法律不能缺位，應當及時發揮作用。治理行業亂象要從依法合規開始，有法必依、違法必究、執法必嚴是保證行業健康發展的良藥。汽車產業是民生產業，關系到國民的切身利益，一定要確保汽車行業的透明度不打折扣，一定要讓非法犯罪行為無處可藏，確保汽車行業在國家法律框架內運行，不讓老實人吃虧，不讓遵紀守法者吃虧，只有堅持這個原則，才能保證行業有序健康發展。內卷不僅威脅到行業的健康發展，消費者也將深受其害。卷字一日不消，內卷發動者一日不改邪歸正，中國汽車就不可能由大變強，真正走向全球。
鼓勵汽車企業同行間相互監督，相互尊重，有些國家還對舉報者發重獎。這話聽起來好像很矛盾，而事實上相互監督與相互尊重是不矛盾的。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同行間相互監督就是相互尊重，同行間的競爭就是建立在依法公平、透明競爭基礎上的比賽，只有在陽光下比賽，才能體現相互尊重，市場競爭就是公開賽。不公平的競爭就是對同行的不尊重。
法律是企業間公平競爭的最后一道標準墻。當前中國汽車行業存在兩個謎團：一個是人咬狗還是狗咬人之謎；第二個是人吹滅鬼燈還是鬼摧毀人燈之謎。這兩個謎團的謎底由誰來解開呢？都說自己是好人，都說自己被冤枉了。如果是人咬狗，那就找這個人麻煩，且依法懲罰；如果是狗咬人，那就應對這條狗加強訓練，不能亂咬人。這樣做不是很容易解開謎底嗎？另外到底是人還是鬼，我覺得也很容易搞清楚，大家都到法庭上擺事實、找依據、講道理，法庭是人開的，講鬼話一定會被法官識破。而現在全世界的同行們都在看中國汽車行業的亂象，都在關注發生在中國汽車行業的“特別事件”，如果長期不解開謎底，那就關系到法治中國的形象，關系到人民群眾對中國法治公平與正義如何理解的問題。
四、同行間為什么要相互監督、相互尊重？因為同行間的行為與同行們的利益相關聯，如果有些企業通過損害公共利益或通過低于行業標準的產品參與市場競爭，或通過假冒產品欺騙市場，欺騙國家獲得巨額利潤，這就破環了行業規矩，傷害了同行利益，也傷害了行業形象，所以同行間應該相互監督、相互尊重。中國汽車工業的同行們當然可以在一起，但不是把大家的車子買去放在一起，也不是幾位同行們坐在一起，而是要按照行業規矩、按照自己簽署的行業協議，相互監督、相互尊重、真誠地在一起公平公開比賽。在一起的使命是為了中國汽車工業更好地發展，而不是造假售假。保證企業自律的前提是依法合規經營，有法必依、違法必究、執法必嚴，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行業自律。今天在中國出現的汽車行業亂象，其根源就在于此，比如汽車行業內周知的常壓油箱和排放嚴重不達標事件，就是典型的違法犯罪案件，自長城汽車舉報到今天，時間已經超過兩年了，還沒有結論。
這件事全球同行很關注，全國同行也很關注，到底誰對誰錯？到底誰真誰假？一定要有一個公開的結論，不能不了了之。如果這么一個重大的案件都可以不了了之，那行業又如何實現自律呢？
其實行業的人是知道真相的，因為大家都會做拆車對比測試，我們測試得出的結論與長城舉報的內容信息是完全一致的，魏總是個正直的人、誠實的人。很遺憾的是他被輿論誤解，市場、社會傳播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社會上散播的信息與事實相反，這是一個很可怕的現象，全行業都在揣摩、都很困惑，這就像掩耳盜鈴，這種神神秘秘的局面，令市場和同行缺乏是非方向感。去年重慶論壇拋出了牌桌論，今年拋出了拉踩論、又蠢又壞論，這算不算賊喊捉賊，我不知道長城舉報比亞迪油箱造假排放造假違犯了什么論？是不是又蠢又壞又拉踩？不能用賊喊捉賊的方式來玩弄是非，不能用非蠢即壞來取代法治，中國是法治國家，我們的一切經營活動必須在法律軌道上運行。
值得欣慰的是，這些問題已經引起了國家部委的高度重視。五月二十日，國家發改委五月新聞發布會，重點發布了內卷式競爭的問題。指出有些企業以低價、超低價，有的時候甚至是低于成本價來開展競爭，有的制假售假，以次充好，可以說這些都突破了市場競爭的邊界和底線，扭曲了市場機制，擾亂了公平競爭的秩序，必須加以整治。
五、內卷式惡性競爭將會把中國汽車工業帶向集體淪陷的險境。內卷是最低級的競爭行為，是經濟界、學術界普遍認同的自殺式惡性競爭，而今天的中國汽車界正在上演，且越演愈烈。有些企業高舉內卷大旗，有些企業爭當卷王，以卷為榮，如果繼續這樣卷下去，國家巨額財政支持而產生的汽車產業良好生態可能被這些所謂的卷王帶向邪路。中國汽車工業有今天的偉大成就，完全是因為國家政策的英明科學，尤其是黨的十八大以來出臺的一系列方針政策，以及實質性的財政補貼措施，保證了中國汽車產業全面崛起。我們一定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行業發展成就，不能為了一己私利搞內卷式惡性競爭。任何搞內卷的企業都必將走向絕路。對吉利而言，無論行業如何變幻，無論友商如何內卷，吉利永遠不搞內卷，永遠不做卷王，永遠不搞內卷式惡性競爭。吉利將堅持走開放式良性競爭的發展道路，堅持合作共贏、外延發展的市場競爭原則。我們不簡單地打價格戰，我們要在保持價格優勢的前提下，打價值戰、技術戰、品質戰、服務戰、品牌戰、企業道德戰。